《桥在水上》:用小说笔法写散文

2015-10-11 风云雪雨松 

读完王周生的散文集《桥在水上》，很过瘾。王周生用人物命运对那个荒诞年代的鞭挞是无情的，尖锐的，发人深思的。我们都从那个年代过来，读《沈农科》，我就想那些年里我身边的“沈农科”。车间里有个戴帽的“四类分子”，什么苦活累活都是他干，整天满头大汗，见人却总是低头陪笑。我想我关注过他吗？同情过他吗？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王周生笔下的沈农科已成为那个年代的一个文学典型。

　　一篇《小米》，读来同样让我欷歔不已。很美的女知青小米在稻田插秧，因为插得快，把别人都甩在后面。跟在她后面的一个男生站起来喘口气，看见小米半个脊背露在外面，“肌肤雪白耀眼”。男生喊了一声：“喂，侬衣裳太短，脊背露出来了！”就因为背脊露出被人看到，之后小米失踪了。两天后，河里浮起小米的尸体，令人震惊的“小米的衣服下摆和裤腰，缝得严严实实”。今天的年轻人也许觉得不可思议，但在那个禁锢的年代却是不争的事实。殷慧芬写过小说《欲望的舞蹈》，批判的也是那个年代对蓬勃青春、欲望和人性的的禁锢和压抑。回想当年，青春就像被铁丝绑扎的小树，硬是被规定往“他们”设定的一个方向生长，美丽却悲哀，令人窒息。我觉得这和封建年代女性在小小年纪被裹缠小脚在本质上没什么不同。

　　作为书名的《桥在水上》以及《一撇一捺的人》等篇也写得好。王周生在歌颂人性美好的同时，更多的是思考人与人之间应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2014年元旦，她与王安忆、王小鹰来嘉定，她与嘉定草编老人的交流，她硬是把超过她买的那顶草帽价值的钱塞在老人的手中。想起这情景，我似乎对她的这些文章更多了一份理解。

　　王周生是个优秀的小说家，优秀的小说家写散文，注重人物命运，注重细节，更注重故事背后丰厚的内涵，好看且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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