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四十二岁结婚的老男人

今天在某论坛偶尔看了一个帖子，第一句就是：
　　“四十岁的男人，如果还没有结婚，就别结了。无论你是一次未娶还是多次失败，你的身心已经到了不健康的地步，再把这种不健康带给别人是不负责任的。如果可以做到清心寡欲，独自漫步，也能活的自在。”
　　突然有了感想，于是想写点东西。
　　我想起了一个朋友，暂且称他为L吧。
　　L生于1970年，比俺还大上一岁。
　　都是四十冒头的老男人了，俺的孩子不算大起码读小学了，L今年才刚结婚。
　　他的婚事一直是家人头疼的事情，他是家中的老幺，上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父亲今年85了，但和十年前看到他没有什么两样。对于L迟迟不能结婚，他的大哥最为揪心，长兄如父，四十二岁的男人了还不结婚真令人着急。在婚礼的那天他大哥给我们敬酒：“终于成家了，终于成家了。”激动之意溢于言表。
　　是啊，L大哥的女儿都成家且孩子六七岁了，而这个当弟弟的还没有结婚，是可忍孰不可忍！
　　L成婚最大的好处是，L的父亲终于有人照顾了。L没有房子，和父亲住在一起，结婚后媳妇自然而然的承担起了照顾家庭的任务，那么老父亲的照顾无忧了。
　　目睹孤独了那么多年的他终于有了伴，作为朋友的我们也唏嘘感慨庆贺。
　　L这么多年没有结婚，无他，没有稳定的经济基础。这是首要原因，其次是性格方面的原因，最后可以归咎为命运使然。
　　L从小学起就是我的同学，那时我们都在一个破破烂烂的学校渡过了五年，我们不同班，但是彼此知道，因为我们的成绩都很好，最终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本市的一所重点中学，在那个年代，考上这所学校基本等于一只脚迈进了大学的校门。大学校创始与晚清传教士，我们读书的时候还有许多木楼，树荫环绕，修竹成林。环境很适合早恋，但大家都没早恋，那时校风异常严谨，在整个中学时代我只见过一对早恋的男女。
　　中学我们是同班同学。
　　L的个子很高，一头自来卷的头发，性情温和，相貌可以说是漂亮，出生月份是三月，中学时我们在芙蓉树下看一本算命的书，书上称：三月出生的人面带桃花，有桃花运，颇为获得异性的青睐。L在灿烂的阳光下笑得想入非非。
　　后来的事实说明，算命的纯属鬼扯。
　　L是启蒙比较早的，读书时在一起撒尿时，那时班上的同学都说，L有一个大JJ。
　　L对于男女话题相当感兴趣，每逢放学，他会给我们讲故事，那时他的想象力犹如肥皂泡，层出不穷，我们放学后都喜欢和他走在一起，一边走一边听他讲故事，第一天讲不完第二天继续，故事里的主人公都是他和我们，驰骋在他幻想的故事里。那些故事有些黄，我还没发育，有点听不懂，L讲得津津有味。
　　印象最深的是，L有一次在期末考试前给我们讲故事，讲的是一个鬼的故事，讲到最惊险的时候突然在我们耳边一声大喝：
　　“哇！”
　　那一声把我们吓得把背的题基本搞忘了，导致考试一塌糊涂，可以说那时的L是很搞怪的人。
　　L个子很高，胆子却不大，印象最深的是物理老师讲乙醚燃烧，用类似打针的针筒压缩针筒里蘸着乙醚的棉花，需要一个手劲大的，我们推选他，因为他的个子高，在我们的认识里，个子高手劲自然大。
　　L用力，针筒砰的一声，棉花燃烧起来，L当时吓得啊的一声跳起来，巨大的身躯弯成一条虾米，起码跳起了有一米高。
　　那个姿势在我的记忆里成为经典。
　　两手握着针筒，身体弯曲成一个圆圈。
　　针筒掉在地上，摔烂了，老师气得没法上课了。
　　中学毕业后，L考取的是本市的一所师范学校，在我们班不算好，我们班50多位学生，第一年就考取了接近40名，那是80年代末，万人争过独木桥的年代，这说明学校的确是名不虚传的。
　　选师范还是出于经济原因，师范有补贴，家庭困难的一般选择它。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句话真的是真理。
　　L毕业后分配到了乡镇教书。距离本市并不远，大约1个小时的车程。但是工资很低，学校的学生基本是农村的，工作量比较大，据说学生也比较调皮，会在课堂上拿出一把菜刀。
　　学校的老师没啥文化生活，下课后就是道镇上的舞厅跳舞，或者到录像厅看黄色录像，男老师女老师一起看，录像很赤裸，一次一个女老师看一个变态情节看得呕吐了。
　　从这件事，我对老师的素质有些担忧，尤其是乡镇老师。
　　女老师也很丑，这大大打击了L热爱教育事业的积极性。中学时我们班的女生都是很漂亮的，不漂亮被称之为“沙灌”，至于为什么这么叫我也不懂。大概就是丑的意思，也许还有大嗓门，话多男人婆的意思。
　　L说，那些女老师基本都是沙灌！
　　他该恋爱的时期与沙灌呆在一起，严重的压抑了雄性激素的分泌。
　　他常常忧郁的倚在学校外一户农家的猪圈外，看着一头头幸福的母猪和公猪拱来拱去，觉得青春充满孤独。
　　L在师范学校就为恋爱做好了准备，那时舞厅刚刚兴起，不像现在的舞厅全部放的是碟片，就像上海滩电影里面演的那样，有穿着制服的乐队吹吹打打，威武得就像仪仗队。有时听到那音乐看到那吹喇叭的豪华场面因为没有买门票的钱而自卑。
　　跳舞是当时时髦的消费。
　　L先是抱着椅子跳，而后在舞厅摸爬滚打，和无数的女人跳过舞。
　　我不会跳舞，但也知道跳舞就是把女人跳上床的一个必经的过程，这和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一个道理。
　　陪L去过舞厅，那环境相当嘈杂，L目光炯炯的在黑暗的舞厅搜索，宛若侦察兵。
　　黑暗修饰了女人的容貌，令沙灌都像是天使。
　　她们矜持的坐着，绷得就像淑女，我不喜欢那场面，就坐在外面等L。
　　他很辛苦的在里面跳，享受着近距离接触雌性激素的快意。
　　但也就仅此而已了，我的其它一些朋友都能够通过跳舞把女人跳上床，因为那些勇敢进舞厅的女子一般都是开放型的，和现在的吧女差不多，你可以说我反动，但这是我的一家之言，就不要太在意，因为故事的重点是L。
　　L的性格内向，跳舞的动作尺度也不够大胆，是在舞厅里修炼出的一个纯洁无暇的童男子。
　　由此可以看出，L并不是对于异性没有追求的人，相反，他有一颗孜孜不倦的心，所以，对于他今年才结婚很令人感慨。
　　舞厅里面有些场景相当恶劣，一些油头粉面的家伙拿着打火机啪嗒，看有没有漂亮的女人，那姿势欠揍，也很下流。
　　L从来没有做出如此龌龊的举动。
　　他始终是有风度的，是个绅士。不管是丑女美女一视同仁，只要邀请了就抱一抱，跳一跳。
　　L心中喜爱的女性作为朋友我大致了解，他喜爱中学的一个同班同学，我们的班花，班花的样子有点像山口百惠。清纯如水，回眸一笑百媚生，大大的提高了我们的审美能力。
　　我们那个年代的男孩都喜欢《血疑》里的幸子姑娘，那姑娘真可怜，是个不折不扣的倒霉蛋，七十年代的朋友们都晓得，就毋庸介绍剧情了，总之，那是一部东洋催泪弹。
　　L爱怜班花N多年，是那种浅表性的喜欢，他是个做任何事情都不会把自己置于绝地的人，比如说吧，如果他觉得恋爱很痛苦，他会相当的有所保留，这在他人生有限的恋爱经历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他的第一个女友是在乡镇教书时他嫂子介绍的。
　　那是个白白的胖胖的姑娘，在另一个乡镇中学教书，个子挺高，和L完全般配，红花绿叶，相得益彰。
　　他们的恋爱历史我完全了解，那时他每次带姑娘回来，都会邀我们一起喝茶。
　　姑娘性格很内向，L的性格也很内向，当然他和我们在一起是什么话都说，他对朋友就像是玻璃人，无所保留的倾诉精神垃圾，以能有我这样的精神垃圾桶而欣慰。
　　L说，和小C（那姑娘）在一起不知道应该怎么相处，彼此之间似乎没有话说。
　　他每周和女孩见一面，带回家吃饭，散步，和朋友一起喝茶。L喜欢围棋，常常和朋友一起下围棋，可以说是迷恋，我很讨厌下围棋，因为天生讨厌动脑筋，他下围棋时可以在茶馆坐上十个小时，我往往拍屁股走人。
　

　但是小C可以陪他一直坐下去，虽然百般聊赖。
　　由此我们推断，小C是对他有感情的。我们都认为小C是好女孩，是相当适合他的好女孩，虽然性格内向，几锤子榨不出个屁，但那正是好女孩的象征。
　　那大概是94年95年，他和小C白开水一般的恋爱持续了两年。两个人也没有人提出分手，就那么完蛋了，没来往了。
　　L是不满意，他一方面是不满意自己现在的工作，一方面是不满意小C，他不喜欢介绍的对象，大概觉得没有自己认识的那种恋爱的朦胧美吧。
　　这都是琼瑶小说毒害的结果，但L似乎没有看多少琼瑶的小说。
　　后来L承认，小C曾经让他心动过，他有一次和小C拉手时，感到JJ腾的膨胀了，那是唯一的一次！
　　这是原话。
　　这也是他此生大概唯一的一次心动，他不是个爱动感情的冲动的人。
　　后来就和小C无疾而终了，他们之间有限的接过几次吻——在两年的时间内。
　　L说，小C的嘴里有一股甜甜的甘蔗的味道。
　　我们都为他可惜，那说明小C真的是好女孩，才有那股甜味。
　　一个敢于神勇的进舞厅的人却迟迟不敢和姑娘跨出那应有的一步，一方面是性格内向，另一方面是出于怕责任。
　　L缺乏担当，作为他最好的朋友这么说他有点不好，但这是实情。
　　他那时在乡镇中学教书，工资不高还经常拖欠，大约一个月几十块钱吧，L还要抽烟，吃饭，恋爱，结婚意味着责任，他有些害怕。
　　L很懒，以前我们曾经骑自行车到处跑，从一个城市骑车到另一个城市，一次中途在他一个亲戚家歇脚。亲戚安排我们的住处就走了，第二天我们按照原定计划是应该在早上七点半出发的，我们三个人身上加在一起不足10元钱，所以得省着用。我们约定好清晨6点起床，煮饭吃。6点我起来了，按照原定计划煮饭，L和Z喊不起来，我有点失望，于是一个人煮饭，煮好饭再喊他们，Z起来了，L还要睡，结果我们都吃完饭他才起床。
　　冬天他醒过来之后可以在床上绵一个多小时，舍不得起床。
　　作为一个男人确实太不干脆了，磨磨唧唧的。
　　小C和他分手，他好像也不是很难过。两人之间还是没有过男女间的那种烈火般的感情。
　　这或许是一桩遗憾，人只能活一辈子，在短暂生命的体验里，应当燃烧或者曾经燃烧，应当年少轻狂过。但这些，L没有过。他怕失恋的痛苦，所以对每一桩情感不能全身心的投入，精打细算，有所保留。
　　但小C的离开还是对他有所触动。
　　此后，他决心从那个只能在猪圈看猪的学校撤退。
　　辞职！
　　这是他做出的最为勇敢的行动，却也是倒霉的行动。
　　但是那是令人钦佩的，尽管后来的事实说明他如果不辞职的话也许命运会好很多，但至少他曾经尝试了。
　　那段时间我们几乎每天在一起，他说他痛苦，感到在封闭的环境性格越来越内向，与社会脱节，连和人基本的接触都不会了。
　　我还是劝他，因为90年代的工作不好找，他性格内向又舍不得吃苦，不太适合下海。
　　L决心定了。
　　那年，在他们那个学校冒出个全国纪录，一个学校的老师一学期不辞而别达20人，L是其中的一个。
　　一方面是老师或许进行了串联，另一方面说明，那学校的环境之恶劣，留不住人。
　　校长曾经哭哭啼啼的来邀请L回去继续上课，L义正词严的拒绝了，他讨厌校长，说校长为人阴险，两面三刀，长得也像一头猪。
　　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为了改掉内向的毛病，决定进军保险业。
　　那段时间他为了培训自己勇于进取的精神，每天坚持看拳击，看动物世界，认为血淋淋的世界有利于刺激他战斗的决心。
　　L在这之前一直喜欢道教的一些思想，还会打坐，练气功，尽量避免杀生——练气功的人认为伤害小动物会杀伤功力。
　　他决定老年之后再考虑修身养性的问题。那段时间的L给我的感觉是雄赳赳的，像一只小公鸡。
　　他急于挣钱，改变现状，最好能一次性的成为爆发户。
　　保险业成为他的练兵场。
　　在保险公司他经历了许多，他说那里面是毫无人情味可讲的地方，许多小妹妹为了保单可以陪客户上床。还有同事之间互相抢单子的情况，简直是动物世界的翻版。
　　在这样的环境下，善良内向的L失败是注定了的。
　　一次， 我帮他介绍了一个准备为子女买希望明天的朋友，L的举动有点让我失望。约定的时间，他竟然迟到了半个小时，他既然说人生如战场，那战场上半个小时足以改变战争的结局了吧？而且，他的包坏了，他竟然用个塑料口袋拎着过来。虽然不能以貌取人，但是确实的拿塑料口袋罩着一个文件好像不妥，毕竟那是卖保险不是卖大白菜。最让我着急的是，他竟然不熟悉业务，那时他已经搞了半年了，竟然条款都不清楚。
　　最后当然不能说服人。我问他你背业务条款没有，他说没有。
　　他宁可杀死脑细胞去下围棋十个小时也舍不得拿半个小时来熟悉业务。
　　所以在保险公司他自然不会和同事发生什么，因为他也没有油水让女同事揩。他的业绩很差，但他有两个好哥哥，一个在教育系统一个在房产公司，设法为他拉了一份大订单，那份单子他赚了一万多。历年还有点分红，在此之前他沦为啃老族，和父母住在一起。饭没有问题，可是烟钱无法保障，他的烟瘾很大。
　懒得去恋爱懒得去想成家的事情了。
　　他不急但他的家人很急，所以他怕见哥哥姐姐，老是拿他说事。
　　他预备打一辈子的光棍。
　　就在这时，缘分来了，虽然是迟到。
　　他嫂子给他介绍了一个外地女人，离婚的。
　　这次L好像又要落入见面吃饭电话不咸不淡的联系最后不了了之的怪圈，他对女人也没有感觉。
　　他哥他姐很着急。
　　女人住在朋友家。于是他打电话很直接的说，如果觉得我还可以相处，那么就搬过来住，在说这句话之前他们只吃过饭，连手都没有拉过。
　　女人搬过来了。
　　他终于直接了一把，勇敢了一把。
　　女人过来的当天，就把他猪窝一样的家打扫干净。
　　两人同居了一段时间，不咸不淡，都是中年人了，有些事就是那么回事。
　　女人要求把房子装修一下。
　　Ｌ考虑了一下，同意了，哥哥姐姐催他结婚，８０多岁的老父亲也在催，结婚必须先装修吧。
　　简装，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简装。
　　之后，他请我和几个朋友到他家，那次真的很感慨，房间虽然简陋，但至少有了生活的色彩。
　　女人很急躁，但里外一把好手，煮饭很好，侍候他８０多岁的父亲也很好，他父亲是事业单位的退休职工，退休金很高，这些年其实主要靠他父亲帮衬。
　　他还有点不想结婚。说女人管得太紧了，抽烟都受到限制，两人吵过好些架。
　　女人是有点凶，主要是对他的懒惰不满。
　　女人煮饭之后他收碗，还是从容不迫的姿态。
　　那时我们觉得，这次，他终于要婚了！
　　终于在今年的上半年，他先是盘下一个移动营业厅，女的每天在家煮饭，中午给他带过来，省点午饭钱，距离很远，女人很辛苦。他为了省钱，也没有请工人，一个人把所有的活干完了。
　　然后女人怀孕了，他不想要，觉得现在不成熟，经济啊什么的。
　　我们劝他，你说我们当初哪一个成熟？他哥他姐都很急，女人也很急，因为她也是高龄产妇了，几年后更不消说。
　　我给他说，那天在公园看到你嫂子带孙女玩，听她说起小Ｃ，她现在孩子都好大了。
　　Ｌ呆了一下，脸上出现了黯然。他说小Ｃ是个好姑娘，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要求他买什么东西，也从来不提出什么要求。谈了这么多的对象，见过那么多的女孩、女人，还是小Ｃ最好。
　　那时，他的眼里有泪光。
　　这次谈话后不久，他结婚了。
　　他们家族的最后一个光棍，我们朋友里的最后一个光棍，终于被消灭了。
　　在消灭这个光棍之前，我的许多朋友甚至二婚三婚了。
　　婚礼很简单，除了我们几个最好的朋友，其余的全部是他家的亲戚，没有礼宾司仪的乱搞也没有喧嚣的鞭炮。
　　Ｌ那天染了头发，他花白的头发一片青黑，他的脸上洋溢着光彩，那时，我好像看到了读书时那个三月桃花盛开时的青年，甚至看到了小学时的那个流光溢彩的生涩少年。
　　他穿着西服在缤纷的礼花中熠熠生辉。
　　两天前，他打电话给我，女儿出生了。
　　我由衷的笑了，我的朋友终于抓住了此生属于自己的幸福。

　我们常在一起喝茶。
　　他说不想干保险业了，想做生意，搞推销。
　　那段时间我也很穷，每月只有一点的工资，说搞推销好，于是我们约定自己进货去卖。
　　L的脑瓜子好使，他撺掇我卖印度香，从别地进货，然后挨个的上门推销，一些朋友也帮忙推销。
　　他仅仅是出出主意，我进货后邀请他一起去，他在睡觉，说今天不想动。
　　我只好一个人骑自行车出发。
　　我卖的不错，其实推销主要是吃得苦，看得惯白眼，一天能有几十块钱。为了把香卖出去，我延伸了广告的概念，说印度香放在衣橱里可以当樟脑丸，点燃可以当蚊香，当然事实是不是那样我也不知道。
　　做了几个月，赚了点吃饭的钱，比上班的工资多一点。L那段时间呆在家里，天天打麻将。
　　期间，家人介绍对象他拒绝了，大家表示理解，自身生活都成问题的时候恋爱是件奢侈的事情。
　　那段时间我们都在恋爱适合期，都见过几个姑娘。见面的时候都会带在一起，综合评定。
　　一个女孩和一个朋友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收入，问家庭条件，很现实也很市侩。那时我们都很单纯，接受不了。但现在回过头一想，女人找依靠是天经地义的。
　　后来我和另外几个朋友都恋爱成功了，结婚了。
　　那时香港回归了，2000年也到了。
　　L还是光棍，还是童男子。
　　L开始频繁的参加朋友们的婚礼，我们都忙着参加婚礼。
　　不知道L会不会有点失落，结婚后慢慢的见面的次数就没有从前多了。刚开始大家都不习惯，后来习惯了，学会了陪老婆逛商场，看肥皂剧。
　　那时，偶尔会羡慕L。
　　那段时间，L遭遇了不幸，他的母亲去世了，躺在医院里痛苦了好些天才走。
　　L在那段时间长出了白发。
　　母亲的医药费基本是哥哥姐姐给的，他还好，借钱也给了3千块钱。L还是有责任心的，而且L最大的优点是脾气超好。
　　他的现状，哥哥姐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经常训斥他。
　　他大哥训斥人是很不客气的，声色俱厉，他笑着听，也不剧烈反驳，慢条斯理的给你说，实在不行，他不说话。
　　作为朋友他是不错的，能耐心倾听你的话。有时候我们说话过分了，他也不生气。有容忍之量。
　　后来他在压力下又见了几个对象。
　　其中有一个比较经典。
　　那女的比较话多，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陪审团规模较大，七大姑八大姨都来了。
　　那次把L吓着了，因为陪审团对他很满意，满意到讨论下一代的问题了。
　　他逃之夭夭。
　　有一次，坐单位的汽车外出办事，我看到L骑着车还在奔忙着，孤独的身影擦肩而过，那时突然感到有点心酸。
　　那时，我们都三十好几了。
　　后来，他哥哥在环卫所给他找了一个稳定的工作，但也是临工性质的。
　　在他辞职的第二年，他哥哥就从乡镇调回了文教局，他如果晚一年走的话，他哥哥一定会千方百计的把他调回城教书，现在的教师工资待遇是比较好的。那他可能也就早就成家了。现在回过头来想，他的性格也许更适合教书。
　　他每天和环卫所的人巡查，打麻将，干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那段时间他终于有了一个女朋友，丧失了童贞。
　　那时我们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了，另一个朋友说，L有女朋友了，很为他高兴，他实在应该成家了。
　　问他，他说处着看，没考虑结婚，结婚的压力太大。
　　他把女朋友带来见面，个子很高，腰很粗，大脸盘子，眉毛很凶。
　　那女的我不喜欢，很讨厌，她对L很粗暴。L现在的老婆也很粗暴，但是那种粗暴是建立在感情与恨铁不成钢的基础上的粗暴，其实是个好意。那个女人的粗暴纯属凶，天性凉薄的凶。
　　女的外地农村的，我认为她找到L纯属先找一个落脚的地方，一个免费吃饭和住宿之地，我们都对农村的没有偏见，许多朋友也是农村出来的，很能吃苦，令人佩服。刚开始想懒惰的L或许会被带动得勤快起来，结果那女的比他更懒。据说L倒确实是做了一段时间的苦力。
　　L和她在同居，我们什么也不好说什么，L很懂得保护自己，他精打细算的投入感情会收放自如的。
　　果然，两人分手了。
　　那时L一个月也就八九百块钱的工资。
　　女的在他家住，上班在另一个地方。女的要求L给她租房子，吃饭的钱，还有交通费，否则就分手。
　　L就分手了。
　　之后，陆陆续续的有人介绍对象。
　　L和朋友开了一段时间的网吧，估计赚了些钱，结果做了一段间，大约一年多，关张了。
　　后来又开馆子。
　　L的性情好，但是磨磨唧唧，吃不得苦。
　　开馆子要起来很早，他和合伙的都舍不得出力，买菜交给别人送货上门，质量与数量都被打了折扣。
　　馆子其实处于的地方还是不错，环卫所他曾经工作过的地方之外，熟人朋友都会照顾，附近还有学校，按理说应该做得走，结果没有做走。他分析管账的贪污，但没有证据，管账是合伙人的亲戚，而且他比较软弱，是好好先生。
　　那段时间他上班时我会去陪他，一起聊天，帮他端菜端饭。看得出他虽然还是性情和蔼，但心中苦闷，头发愈加的白了。
　　我问他，如果有来生，你愿意做什么人？男人还是女人！
　　有钱人！
　　他回答。
　　后来，他的馆子我找了另外一个朋友接手了。
　　L亏了一笔钱。
　　但在这件事情上看出L有点缺乏责任。
　　我是介绍人，两边都是朋友，刚接手的时候需要熟悉，Ｌ在交接的当天收了钱就拜拜了。
　　结果厨师，二厨罢工，搞得朋友很被动。盖浇饭用不了多少技术含量，所以朋友很快找了一个厨子，问题是有些东西不懂，需要请教，朋友想请L回来说说，结果他在麻将桌上，倒是他的合伙人，一个看上去滑头滑脑的家伙，来帮了两天忙，那段时间我很过意不去，因为朋友刚开始接手生意很差，也很忙，于是请假了一段时间帮忙，因为我帮L一段时间，晓得店里的一些情况，但毕竟不如L熟悉。
　　他闲了一段时间，一个亲戚开移动加盟店，要他去，他预备是帮忙，但亲戚要求他入伙。他入了一部分钱，当了个小股东，其实就是个打工的。干了两年，亲戚说亏了，没赚到钱，L不信，因为他业务很熟。
　　L很不甘心，亲戚的工资刚开始只开八百块钱，后来是一千三四，L活得很拮据。散伙的时候L要求分红，亲戚不干，据说本钱都没退给他。
　　那段时间他陆续接触了几个对象。
　　这时，80后与90后都在崛起，我们早就不年轻了。当然，这些年龄段的姑娘更加现实，是看不上L的。
　　L接触了几个女人，女的一般是吃过饭就拜拜。电话联系过，继而不了了之，L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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