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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成一种生活(散文)

2015-08-08 前进

我有一文友,文字功底深厚,读他的文章常有如沐春风的感觉。但他的特点就是写得慢,一篇不足千字的文章得写几天,然后再改几天。我问他怎么不趁现在身体好思维活跃迅速成为高产作家,他说:“欲速则不达,快慢都是相对的,写作就像生孩子,没有十月怀胎的漫长过程,哪有孩子健康平安出生?一味求快,就谈不上质量了。”是的,他在慢时光中不断打磨着每篇文章,直到字字珠玑,流光溢彩。他不仅在打磨文章,也在把岁月打磨成自己的生活。

在经济快速发展的深圳,有家慢递公司,专门在慢字上下功夫——慢递时间。这家店的经营理念是“把现在寄给未来”,客户可以写一封信,给未来的自己、亲人、朋友或恋人,时间慢递会为其妥善保管,并在指定的日期寄出。投递时间由寄信人自己决定,从一个月至十年不等,甚至更久以后。在未来的某一天,一封带有慢时间邮戳的、从过去寄来的信或卡,带着时间的魔力、记忆的美好,交到收信者手中。习惯了快节奏的人群,突然被这一时间慢递所吸引,纷纷慢递了一把。在喧嚣的城市里,找到了久违的宁静。有时候,慢下来,和自己说说话,和他人说说话,和过去与未来说说话,能回归到生活原本的样子里。

看过电影《人在囧途之泰囧》,让我印象深刻的除了囧途的囧外,还有泰国人那种休闲慢节奏的生活。比如,当徐朗一个劲儿地让出租车司机开快点时,司机却一边说“淡定,淡定”,一边露出不理解的夸张表情。原来,泰国人普遍认为,生活中没有什么是值得你那么拼命追赶的,慢也是一种生活。

据说,高产作家刘墉常常会停下写作的脚步,每天花两小时细细看鸟。他不仅看鸟,还会收集梦,看花,甚至是看蟑螂。刘墉说,“我每天最多写两小时。”慢,让刘墉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去一边创作,一边享受生活。著名演员陈道明说,他在家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发呆,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就是发呆。他说:“我认为发呆是最放松的事,尝试把自己脑袋放空,哪怕只有几分钟,其实也挺幸福的。”偶尔发发呆,把生活节奏放慢,也是一种美好。

一位厨师告诉我,好吃的东西,吃得越多,吃得越猛,回味就越少。好吃的东西,如果你仅吃一小口,细细地嚼,慢慢地品,却能回味悠长。这么说,幸福的人,不是得到的幸福多。幸福的人,哪怕是上帝仅给他“一小口”幸福,他也会极为珍惜,细细地嚼,慢慢地品,让幸福回味悠长,弥久留香。人生苦短,但也无需拼命追赶。慢是一种生活的态度,更是一种人生的智慧。慢,就是多一些耐心和思考;慢,就是给自己留出足够长的自我修正的时间。

英国有句谚语说:“慢火煮出好麦芽粮。”有时候,我们需要停留,等等落在后面的灵魂;有时候,我们需要静静,让人生的智慧充分沉淀;有时候,我们需要时间,让思想的酒浆充分发酵。在“水泥森林”中,我非常希望看见一条小巷,滤去喧闹,避开炫耀,燃起炊烟、烹香饭菜,夹杂在高楼中,以慢的节奏、慢的姿态,柔和着这个嘈杂的世界,慢成一种我所向往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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