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苦 斋

摘 苦 斋



苦斋，学名败酱草，外号苦抓、苦斋婆，野生草本植物。长于江南一带，四季常见，可食，味极苦，体内透出的那股臭脚丫子气味让人尤易于识别。

常食苦斋者皆知，它苦中带甜，清爽可口，是一味中药，具有清热解毒，清肝明目，祛湿等功效。清贫的乡下人尤其钟爱它，或拿新鲜的苦斋叶清炒肉丝，或拿晒好的苦斋干炖猪肚猪脚，不论男女老少，都爱吃。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遂川乡下姑娘，我喜爱吃苦斋，同时也十分享受摘苦斋的乐趣。
    野生的苦斋一般长在乡间小路边，或者山梗旁，几场雨下来，山梗路边芦茅草丛生，新长出来的苦斋苗也一丛紧挨着一丛，齐楚楚地挺立在芦茅草丛堆里，，显得虎虎有生气，嫩绿的叶子上举着几颗亮晶晶的小水珠，它们一个个就像是臂弯粗壮的大力士。
    苦斋长势虽好，可是采摘起来却不十分容易。你须得仔仔细细地扒开长着锋刃的芦茅草，还得提防着带刺的矮树丛，时刻小心翼翼，以防伤着自己。一时大意，或稍不留心，你就有可能被芦茅草划破皮肤，被矮树丛刺伤手指，若是脚下松软的黄土一往下滑，你就极有可能猝不及防地跌了个四脚朝天，不免引来周边一阵哈哈大笑之声。好不容易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摘个够一餐的量，这时，你全身上下就有几处大大小小的伤口，这就算是吃苦斋须得付出的代价。但这跟一餐鲜美清甜的苦斋炒肉相比，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不值一提了。
    野苦斋生性味苦，却又蕴含着丝丝清甜，采摘野苦斋的过程中亦是布满艰辛与苦涩，却也乐趣无穷，真如明代文学家刘基在给朋友章溢的书斋所做的《苦斋记》里所言:“乐与苦，相为倚伏者也。”
   遂川人爱吃苦斋，就是喜爱这种乐从苦中来的甘甜滋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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